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学者研究发现：流感病毒和新型冠状病毒等呼吸道病毒感染诱发的IL-6水平增加，会诱导肺部休眠的乳腺癌播散性癌细胞的表型转变，使其在感染后两周内迅速增殖并成长为转移性病灶；肺CD4+ T细胞通过抑制CD8+ T细胞来帮助维持播散性癌细胞苏醒的有利环境。（Nature. 2025年7月30日在线版）

这一研究发现与英国生物库等大样本队列研究结果一致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增加肿瘤患者肺转移和死亡风险。呼吸道病毒感染非常常见，仅季节性流感一种，每年感染者超10亿人。病毒性呼吸道感染会引发肺部炎症，伴随IL-6等炎症细胞因子增加和免疫细胞扩增。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期间，IL-6受体拮抗剂曾是一种治疗方案。肺部病毒感染可通过炎症触发微环境改变，或导致休眠肿瘤细胞的苏醒。

研究者进行了小鼠实验，使用MMTV-Her2乳腺癌转移性休眠小鼠模型，这种小鼠会在10~14周龄时，自然形成散播到肺部和其他器官的播散性癌细胞，可持续存在1年以上，能用于模拟人类肿瘤缓解期的长期休眠状态。

研究者给小鼠感染亚致死剂量的甲型流感病毒，发现在感染后3~15天时，小鼠肺部少量休眠播散性癌细胞簇暴涨100~1000倍，并在长达9个月时间里持续维持高水平。这在其他乳腺癌模型小鼠中也存在，提示流感病毒感染可诱导肺部休眠癌细胞扩增，新冠病毒感染也可唤醒播散性癌细胞。

对播散性癌细胞进行表型分析发现，小鼠感染后，播散性癌细胞从休眠期的间充质样表型逐渐转变为增殖活性增强、免疫逃逸能力提升的表型，提示播散性癌细胞苏醒。唤醒播散性癌细胞的正是流感病毒感染带来的IL-6通路显著激活，IL-6促进了播散性癌细胞的表型转化。敲除模型小鼠的IL-6，病毒感染对播散性癌细胞的影响显著减小，转移灶形成受阻。感染后第15天，小鼠肺部已几乎检测不到IL-6，但播散性癌细胞持续活跃。提示还有其他因素在帮忙维持癌细胞的增殖状态，研究者发现是CD4+ Ti细胞。CD4+ T细胞抑制CD8+ Ti细胞募集和激活，间接保护了苏醒的播散性癌细胞。

研究者分析了英国生物库数据，发现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显著增加了肿瘤幸存者肿瘤相关死亡率（OR=1.82），感染后几个月内死亡风险最高。确诊间隔≥10年的长期缓解肿瘤患者也表现类似趋势，提示依然受病毒感染影响。

Flatiron Health数据库分析结果表明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乳腺癌肺转移诊断风险增加（HR=1.44），提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可能促进了乳腺癌的肺转移。

不过，两年前的另一项研究却有相反的研究发现。浙大研究团队在《自然·免疫学》发表的研究显示，流感病毒感染能训练呼吸道黏膜中的驻留肺泡巨噬细胞，产生持久的抗肿瘤免疫，长久抑制肿瘤细胞的肺转移。这一发现与瘤种有关，或许呼吸道病毒感染和肿瘤转移间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。 （编译 赵可心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