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际癌症研究机构Basu等研究分析发现，接种一针四价HPV疫苗，10年内抗高危HPV感染效力可与接种两针或三针相媲美。(Lancet Oncol. 2021, 22: 1518-1529 DOI: 10.1016/S1470-2045(21)00453-8)

目前市面上有二价、四价和九价HPV疫苗，常规需要接种三针，对宫颈癌的保护效力高达70%~90%。WHO估计，2019年全球HPV疫苗覆盖率仅为15%，中低收入国家的疫苗供需矛盾较为突出，其中约三分之二的国家无法将HPV疫苗纳入其国家免疫计划，大量女性因负担不起接种费用得不到相应的保护。

国际癌症研究机构新的研究显示，接种后近10年内，单剂四价HPV疫苗对高危型HPV16和HPV18(近70%宫颈癌由其所致)持续感染提供的保护效果与两或三剂四价苗相当，效力分别为95.4%、93.1%和93.3%。提示若无力负担三针或两针HPV疫苗费用的女性可只接种一针四价疫苗，或许也能得到较好的保护。

这项分析研究来自一项印度政府叫停了HPV疫苗相关研究所得到的人群。2009年研究者开始在印度9个地区10~18岁未婚女性中开展一项比较两剂和三剂四价HPV疫苗(美国默沙东公司)保护效力的随机对照临床试验。研究计划招募2万名女性，但在入组和接种接近尾声时，另一项HPV疫苗试验报告了7例疫苗接种无关死亡。但出于安全考虑，印度政府叫停了所有研究。此时，部分受试者只接种了一针，还有一部分受试者只接种了两针。

暂停接种后，该临床试验转化为纵向队列研究，按实际接种情况重新分为4组，三针组(4348人;第0天，60天，180+天接种)，原两针组(4980人;第0天，180+天接种)，三针转两针组(3452人;第0天，60+天接种)和一针组(4949人)。

为分析疫苗的保护效力，研究者分别在2013~2015年(1541人)和2017~2019年(3631人)招募了两批年龄、居住地与上述研究对象匹配、未接种过HPV疫苗的已婚女性作为对照。

研究者每年跟踪调查研究对象的HPV疫苗再接种情况和患病情况，随访将一直持续到2026年8月。在研究对象婚后18个月或首次分娩后6个月(以较早者为准)采集第1份宫颈标本，之后3年每年采集1份，用Luminex检测21种HPV基因型以评估HPV感染情况。其中第4年新发感染HPV的研究对象下一年需复查一次。

对年满25岁的已婚研究对象用HC2技术进行宫颈癌筛查。筛查阳性者进一步采用Digene PS检测确定感染分型(HPV16，18，45)，同时进行阴道镜检查，评分≥5分的做活检，<5分的下一年复查HC2。

2013~2015年的对照人群既进行HPV感染检查又进行宫颈癌筛查，2017~2019年的对照人群只进行宫颈癌筛查。为保证结果的客观性，所有参与检测和检查的医务人员都不知道研究对象的疫苗接种状态。

主要研究终点是HPV16、HPV18或两者(HPV16/18)的持续感染(连续两次检查均为阳性且两次检查至少间隔10个月)，次要终点是HPV16/18的单次感染和HPV16/18相关的二级及以上宫颈上皮内瘤变(CIN2+)。其他探索性指标包括HPV6/HPV11、HPV31/HPV33/HPV45或其他基因型的单次或持续感染。

根据感染情况计算HPV疫苗的保护效力(接种者HPV感染率/未接种者HPV感染率)，共有17729名女性接种了HPV疫苗，其中61.6%的受试者进行了HPV基因型检测。平均随访9.0年后，接种者HPV16/18单次感染率为3.1%，显著低于未接种者(9.4%)。一针组的单次感染率(3.2%)与三针组(3.0%)和两针组(2.7%和3.6%)相近。

约72.7%(6673)的研究对象至少提供了2次感染评估结果，可判定HPV的持续感染情况。接种者的HPV16/18持续感染率为0.1%，显著低于未接种者(2.5%)。一针组的持续感染率(0.0%)与三针组(0.1%)和两针组(0.1%和0.2%)相近。

四价HPV疫苗虽不覆盖HPV31、33和45，但对这三种基因型有一定的交叉保护作用。研究结果显示，疫苗接种者(4.0%)中这三种基因型的单次感染率低于未接种者(10.0%)，不同针剂组的单次感染率无显著差异，持续感染结果亦然。对于四价疫苗靶向基因型(HPV6、11、16、18)和交叉保护基因型(HPV31、33、45)以外的基因型，规律相同。

除了感染率，研究者还比较了各组的疫苗保护效力，结果发现只打一针时预防HPV16/18单次感染的效力为63.5%，和打两针(67.7%)、三针(66.4%)的效力并无显著差异。各针剂组对交叉保护基因型和21种基因型单次感染的保护效力也无显著差异。

打一针、两针、三针预防HPV16/18持续感染的效力分别为95.4%、93.1%和93.3%，对预防21种基因型持续感染的效力分别为35.4%、36.7%和39.3%。疫苗接种者和未接种者中宫颈癌筛查阳性比例分别为4.1%和6.0%。在接种一针的研究对象中发现1例CIN3患者，其Luminex和Digene PS检测结果均为阴性。接种者中未发现CIN2或浸润癌，未接种者中发现5例CIN2或CIN3患者，其中3例与HPV16/18感染有关，1例浸润癌与HPV16/18感染无关。

该研究未对疫苗保护的持久性进行探讨，另外一项研究显示，单剂接种者的抗体浓度在接种后的18~24个月内趋于稳定，并在至少10年内保持高于自然感染后的抗体水平。

在一些将HPV疫苗纳入免疫计划的国家，单剂疫苗在预防HPV感染、肛门-生殖器疣、CIN2+病变方面表现出了和多剂疫苗相当的效力，与该研究结论一致。

该研究有一定局限性，如失去临床试验随机分组特性后，各组不一定完全可比，对非四价疫苗靶向非交叉保护的基因型，理想情况下，接种组和未接种组的感染率应该差不多，该研究中前者较低，提示未接种组的选择可能不与接种组完全匹配。

中低收入国家，仍有很多女性打不起HP疫苗。一项模型研究显示，即使单剂HPV疫苗效力稍差，只要覆盖率高，也能在人群层面上产生比两剂疫苗更高的健康收益。合理引入单剂HPV疫苗提高疫苗覆盖率有望以更经济的方式减少宫颈癌的负担。

(编译 王一鸣 刘雨奇)